記得第一次見到你/妳們,是在2004年的暑假,炙熱的八月天,渴望一大碗滿滿的挫冰,加上一大杯冰啤酒的酷暑季節。窗外穿過的行人,不是冒著汗匆匆前行,就是撐著傘低頭無語。而我們是在師大校本部的某一間冷氣房中相會的。當時你(妳)們的影像深植我心,牢牢地雕刻在我那如水泥般頑固的靈魂上。對我來說,這次相會,是一個永恆的開始。當天的情景,與四年來不斷捲動拍攝的時光膠卷,已經以你/妳們的生命軌跡,為我拍成了一部足以傳世的電影。在欣賞的一刻,我十分慶幸地告訴自己,我曾參與過那場酷暑之會;也由於這場相會,使得我十分得意與自豪。所有的偉大感受發生之前,必定存在著一段平凡無比的過去。對我來說,這個第一次見到你/妳們的時候,是真正的永恆的開始。而未曾預料的是,卻早已在這個時候,留下痕跡,為之後的可能高潮埋下伏筆。這部由你/妳們拍下的影片,有著絕佳的思維,超越了過往的任何巧思,經得起任何高人的考驗,關鍵之處就在這擺脫現實的現實感,融入了事物之前之後的生命體驗。影片中三維空間的視角,創造了無限延伸的可能,每一位存在的主角,都與其他的主角互相串連,沒有人是單獨存在的,就算不存在畫面中,也儼然存在。畫面連帶延伸出的空白處,也閃閃生輝,整個影像的構圖,居然也有神秘的消失點,成為一件奇蹟。在面對畫面流動的過程中,我總是在旁靜靜地觀看著,並沒有介入,在你/妳們的身影中,我學習到生命的意義,體悟到我們之間的真實存在。使得我那如水泥般頑固的靈魂,獲得了救贖,終於得以自在地飛翔在神龜座落的海洋天空。
2004年前的日子,我嚮往的是一座昔日的靈魂之窗,是由人間通向神龜座落海洋天空的階梯,是穿過時間與古人對話的通道。它原是在口字型的「雲起樓」內朝東開的的一道門。下造有階梯,是規劃作為日後書院主體建築群的中心渠道,連接著每一座主要建築。不過在書院初造的時期,這看似尚無用的階梯,卻是我心中那神龜座落海洋天空的靈魂之窗。我每天都在這膜拜朝聖,儀式並不冗長,不鞠躬、不行禮、不拱手、不作揖,只是以誠心來穿越。每一次的穿越都讓我的身心獲得洗禮,暢快無比。每天的穿越,使得生命的積累逐漸地意識到未來的可能。而當時從沒想到,這個每日逐漸積累意識到的可能,終於在你/妳們的影像凝聚成真時,讓我飛翔起來。使我飛向海中神龜座落的天空,使得這座神龜座落的海洋天空,真正成為我心中的神聖之地。
此時的你/妳們也要將在此飛翔起來,我們將一起盤旋在神龜座落的海洋天空之上,一同回過頭俯瞰這神聖之地,在這個時候,東方的天空閃耀的金光,照耀著我們的臉龐,在孤獨翅膀的擺動下,穿入雲層之中。雲層中下起了雨,我們一同感受到真實的生命體會,在天空落下的每一滴晶瑩的雨滴中,看見了映射出的風景,而相信在雨滴當中,存在著有另一個世界(大江健三郎)。
你/妳們過去的形跡所至,終究蹭滿了文字與情感,學識是在無意間獲得的,而且很難分辨哪些思想屬於自己,哪些來自於大腦反應,哪些來自書本,哪些是大自然的贈與,哪些是師友所促成。因為你/妳們與自己,和周圍的世界相處方式十分地和諧。你/妳們讀書的時候,實際上不是讀,而是把美麗的詞句,含在嘴裡,像嘬糖果似的嘬著,像品烈酒似地一小口一小口押著,直到最後,詞句像酒精揮散在身體裡,不僅在大腦和心靈中,也在血管中奔騰,衝擊著每一根血管的末稍(赫拉巴爾),融入整個身心之中。這個學識與感情交會的生命過程,是靈龜每日每夜駐守海中的祝福所帶來,他寬厚地希望你/妳們在與世界和諧相處與生命感受中,飛向遠方,尋找理想的天空。
最終,某一天我們回到這塊,孕育我們生命體驗的神聖之地,在彼此心中感動莫名的時候,微笑成為語言,激動我們心頭,大夥再次攜手坐在雲起樓旁的草地上,望著海中靈龜,直到夕陽隱沒。
- Sep 01 Mon 2008 20:14
記得第一次見到你/妳們 (九十一研)王信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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