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首位女總統瑟立芙:「和平、安定、教育…這些聽起來都很平常,但是我們的國家和世界,就是沒有這些!」

今年一月,西非的賴比瑞亞共和國產生了非洲首位民選女總統姜森-瑟立芙(Ellen Johnson -Sirleaf )。周前,這位有非洲「鐵娘子」之稱的賴比瑞亞總統,應邀在倫敦的國際智庫舉行演說,其個人風格,令人印象深刻。一位在倫敦工作的迦納女性強忍激動地說:「非洲的女人,總算有了新定位」。

六十七歲的姜森-瑟立芙早年赴美接受高等教育,畢業於哈佛大學,曾經在世界銀行和聯合國工作。一九七○年代,姜森-瑟立芙在賴比瑞亞政府擔任財政部長。一九八○年代,因賴國發生政變,她被迫流亡國外,後來她返國競選國會議員,以反動罪名遭拘捕,判刑十年,並在坐監數個月後獲釋。一九八九年,軍頭查爾斯.泰勒發動政變,姜森-瑟立芙二度被迫逃亡海外,成為賴比瑞亞前政府十一名部長中,倖存的三名人士之一。

後衝突時代的新領袖

姜森-瑟立芙對如何做為一位非洲(賴比瑞亞)後衝突時代的新領袖,侃侃而談。這些領袖特質,包括能力責任,勇氣原則和價值觀,以及權力分享的胸襟,不能再拿槍炮領導人民。她認為,非洲產生第一位女性民選總統傳遞出的新訊息,在於挑戰非洲其他國家領袖的能力與勇氣。  姜森-瑟立芙對自己在演說和現場對談中,老是重覆和平、安定和教育,不禁苦笑,「唉!我知道、我知道,這些聽起來都很平常,對不對,但是我們的國家和世界,就是沒有這些!」。經過長期內戰的賴比瑞亞,國家道德和國家安全,是姜森-瑟立芙上任後時刻考量應如何平衡的主軸。協助在內戰殺戮中成長的一代創造和平就業的環境,不是件容易的事,還有肅貪和行政透明化,在在考驗這位賴比瑞亞新總統。但其中最困難的是如何擺脫前總統泰勒的陰影;泰勒二○○三年逃離賴比瑞亞後,如今遭拘禁於獅子山國際特別法庭等待審判。

律師奪權竟成殺人魔

在賴比瑞亞過去卅餘年的政治鬥爭中,姜森-瑟立芙曾支持過泰勒,推翻先前的賴比瑞亞杜伊政府,她怎麼也未料到出身律師家庭、外表儒雅的泰勒,為奪取政權,竟成為一名不折不扣的殺人魔頭。

泰勒在美國念書時,打網球,談藝術,講文化,頭頭是道。有一年,泰勒以賴比瑞亞總統身分應邀前來台灣訪問,記者曾陪同泰勒一起參觀當時《中國時報》與國立歷史博物館合辦的法國印象派畫展。泰勒對莫內的畫甚有研究,觀賞時神態專一,很難把他與獨裁者聯想。

不過當我才開口要詢問問題時,同行的賴國新聞局長便說,「No question 」,我不理會,問了泰勒一個對畫展的觀感後,再開口時,這位賴國新聞局長以一根大黑手指突然指著我大聲喝道,「You」,新聞局長目露凶光的狠勁,以及泰勒面無表情的冷峻,多年來一直印在我的腦海。

一九八○年代中期,泰勒在美國中央情報局協助下,前往利比亞接受訓練,八九年重返賴比瑞亞發動叛亂,到九七年當選總統。然而,台灣對泰勒在七年內戰中的殘暴所知有限,不但與泰勒政權建交,且三度邀請泰勒訪台。

烹食敵人大賣血腥鑽

根據西方媒體報導,賴國每逢內戰,泰勒便降邪術,殺害戰俘,吃他們的肉,並將吃剩的骨頭,藏放在自己辦公室的抽屜裡,相信可使敵軍惡魔纏身,不戰自退。他的將領也都相信烹食反對者心肉,可以壯膽怯敵。

除了獨裁外,國際社會中惡名昭彰的「血腥鑽石」,泰勒則是幕後最大的黑手。出產鑽石的賴比瑞亞和獅子山與跨國鑽石公司掛勾,佔礦脈賣鑽石買武器消除異己,使西非各國平民經年陷入鑽石和武器的血腥循環中。

如今泰勒雖為階下囚,但他和美國、利比亞,以及其他國家的關係錯綜複雜,反成為國際政治上的燙手山芋。沒人願意輕易擔下審判責任,深怕泰勒會拉出一連串其他國家和政府涉案,成為共犯。瑟立芙因此特別小心,對任何有關泰勒的問題,都拿聯合國做擋箭牌。

姜森-瑟立芙成為新總統後,最急切的是維持賴國安定,重建人性化的社會。然而這樣一個基本目標,在飽受摧殘的賴比瑞亞,卻是艱巨的任務。不僅賴比瑞亞和西非的人民對瑟立芙的領導抱以期望,這位非洲首位女總統的作為,更是備受全球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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