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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要說的話題,是關於古代中國中外交通的路徑,不過,主要圍繞著佛教傳入中國這一問題,而且,近一步討論古代中國研究是否需要懷疑和想象力的問題。

一、西域的絲綢之路:傳統的說法

  《史記‧大宛列傳》記載的張騫通西域的故事。張騫從長安到了漢帝國西面的車師、焉耆、龜茲、疏勒、大月氏、莎車、于闐等地,經過十三年,回到長安。五年後又一次出使西域,與他的助手分別到了烏孫、康居、安息、大月氏、大夏。差不多已經包括今天大半個西亞、中亞。

絲綢之路(Seienstrassen, Silk Roads,“絹路”),延綿幾千里,途經現在的新疆、巴基斯坦、阿富汗、伊朗、伊拉克、土耳其、塔吉克斯坦、阿賽拜疆等等,一直南到印度,西到地中海。

  1860年代以來,俄羅斯人普爾熱瓦爾斯基、德國地理學家李希霍關於“蒲昌海”,也就是羅布泊的尋找。古代的“樓蘭”。1900年3月28日,瑞典人斯文‧赫定(Sven Hedin),的發現,1901年,發現的木簡和紙本文書。塔什拉瑪干沙漠發現的尼雅遺址,即漢魏的“精絕國”。

  絲綢之路的南北兩道:北路從羅布泊(樓蘭)→吐魯番(車師)→焉耆→輪臺→龜茲→疏勒(喀什:這是現在中國的最西部城市)→大宛→康居→大夏(阿富汗),南路從鄯善→精絕(塔什拉瑪干)→于闐→莎車→蒲犁(塔什庫爾干)→大月氏→經過現在的巴基斯坦向南→身毒(印度)。《漢書西域傳》:“自玉門、陽關出西域,有兩道,從鄯善傍南山北波河西行至莎車,為南道,南道西逾蔥嶺,則出大月氏、安息。自車師前王庭,隨北山波河西行至疏勒,為北道,北道西逾蔥嶺,則出大宛、康居、奄蔡”。

  三十年代湯用彤《漢魏兩晉南北朝佛教史》與五十年代許理和《佛教征服中國》,八十年代的繼愈《中國佛教史》、日本的很多中國佛教史,都接受了這種說法。

  幾點疑問。

二、疑問的提出:伯希和、梁啟超與胡適的意見

  伯希和1920年發表在河內出版的《通報》(T'oung Pao)上的《牟子考》提出,在公元初,云南與緬甸之通道,二世紀時交州南海的通道,大概也應當是佛教傳來的途徑﹖

  梁啟超在《佛教之初輸入》附錄二里說道,“佛教之來,非由陸而由海,其最初 之根據地,不在京洛而在江淮”。

  胡適1952年2月7日《致楊聯陞》,“我深信佛教入中國遠在漢明帝之前,我也深信佛教之來,不止陸路一條路,更重要的是海道,交州在後漢晚年已是佛教區域,所以佛教大概先由海道來,由交廣到長江流域及東海濱,先流行于南方。”

三、有關西南通道與南海通路的猜測

  “中國”疆域及四邊。東(蓬萊、方壺、瀛洲,李白《夢游天姥吟留別》“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日出扶桑”),西(岑參《走馬川行》“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白雪歌》“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風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熱海行》“岸傍青草常不歇,空中白雪遙旋滅”),北(匈奴、突厥、契丹、女真以及後來的滿族),南(諸葛亮七擒孟獲的故事,《蠻書》的記載)

A、有關云南──緬甸之通道

(1) 金沙江、怒江、瀾滄江和橫斷山脈的走向,使通道成為可能。

(2) 《大宛列傳》中被忽略的一段記載,有關□竹杖、蜀布。

(3) 西南通道:越或者是邛都、道(今四川宜賓)──益州(昆明)──唐(保山)──哀牢(現在的騰沖一帶)──普洱/滄源──景洪──撣國(緬甸)──印度

  另一條道路,經潞西──瑞麗江沿江而下──緬甸

  證據:(1)公元前四世紀印度《治國安邦術》。(2)而商代銅礦石的來源。(3)三星堆的發現──意味著什麼﹖(4)四川樂山麻壕和柿子灣崖墓的漢代佛像、彭山崖墓的菩薩像,是否可以猜想西南地區並不一定需要從中原 ,而可以從印度或緬甸傳入佛教﹖

B、有關南海中外航道交通的說法

(1) 商代大寶龜,動物分類學家的說法。

(2)關於漢代海上交通能力。《漢書》卷二十八《地理志》粵地條記載西漢黃門譯使船到過黃支,又說黃支國自從漢武帝(公元前二世紀)以來曾晉見獻禮,而黃支國就是印度南部。“黃支國,民俗略與珠?相類,其州廣大,戶口多,多異物,自武帝以來皆獻見。”

  其他證據:

1、《牟子理惑論》,第一部中國人關於佛教的論著。

2、 連雲港孔望山東漢佛教摩崖石刻。

3、 山東臨沂、沂南、滕縣的考古發現,沂南八角柱“童子項光像”,滕縣“六牙白象

4、 文獻記載:《後漢書‧笮融傳》、《高僧傳‧僧康會傳》。

C、文化傳播和交流的多元渠道:

從《大秦景教流行中國碑》說起。

 

結語:佛教傳入中國的思想史意義

【參考圖】

圖一:絲綢之路示意圖(一),(二)

圖二:羅布泊攷察路線圖

圖三:古國樓蘭

圖四:新疆尉犁營盤出土男尸

圖五:新疆庫車出土8-9世紀摩尼教經卷殘片(正反面)

圖六:各種西域出土的文物(高昌壁畫、阿斯塔那唐代壁畫、吐魯蕃馬夫木俑等)

圖七:敦煌壁畫(及線圖)

圖八:三星堆青銅器

圖九:西南絲綢之路示意圖

圖十:彭山崖墓佛像

圖十一:沂南童子項光像線圖、紹興童子項光磚搨片(線圖)

圖十二:大秦景教流行中國碑

【參考文獻】

湯用彤《漢魏兩晉南北朝佛教史》,中華書局重印本,北京,1983。

許理和(Erich Zurcher)《佛教征服中國》(The Buddhist Conquest of China),中文譯本,江蘇人民出版社,南京,1997。

梁啟超《佛學研究十八篇》,中華書局重印本,1988。

伯希和《牟子考》,馮承鈞中譯本,載《西域南海史地考證譯叢》第五編,商務印書館重印本,1995。

吳廷繆、鄭彭年《佛教海上傳入中國之研究》,《中外關係史論叢》第五輯,書目文獻出版社,1996。

C.P. Skrine: Chinese Central Asia: An Account of Travels in Northern Kashmir and Chinese Turkestan, Hong Kong Oxford, 1986.

斯文‧赫定(Sven Hedin)《羅布泊探險》(LOP-NOR,Stockholm Lithographic institute of the General staff of the Swedish Army)王安洪等中譯本,新疆人民出版社,1997。

葛兆光《七世紀前的中國知識、思想與信仰世界》第四編第四節,復旦大學出版社,上海,1998。

http://www.ln.edu.hk/clt/info/seminar/p300300.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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