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喜歡詩卻不曾聽過詩人辛鬱的朗誦,就真的太可惜了。被譽為最會朗誦的詩人辛鬱,他朗誦的〈順興茶館所見〉尤其是經典。在歲末的這一場文學沙龍裡,辛鬱亦歌亦詩,讓聽眾大飽耳福!

〈順興茶館所見〉寫的是當年中華商場未拆時陸軍老兵聚集的二樓茶館。雖寫一個老兵,實際上卻是那一代、那整個族群深沉的孤獨。



寂寞是
    時過午夜
    這茶館的三十個座位
    一個挨一個……一個挨一個……

寂寞的歌詠,讓故事館響起極熱烈的掌聲。有人稱辛鬱詩風冷冽,他說:「我的冷是裝的!」〈來自其他地界的呼喚〉,說失戀的心情;〈貝魯特變奏〉寫戰爭之殘酷,辛鬱高亢的語調吶喊:



……都這樣演每天的戲
    都這樣演戲的每天
    被架空在
    槍林
    彈雨中!

詩人洛夫曾詮釋辛鬱的詩是「冰河下的暖流」,聽辛鬱的朗誦,他的冷,果然是裝的。

近幾年大部分時間待在大陸撰寫浪漫愛情劇本的小說家袁瓊瓊,12月剛出版《孤單情書》,對於這部具有純粹的浪漫與探險勇氣的新作,袁瓊瓊笑著承認:「我虛構了非常多的純情故事,照主持人宇文正的說法,我在三十歲的時候是女性主義者,寫出《自己的天空》,五十多歲的時候,成為一個比較老的瓊瑤,寫下浪漫愛情故事。但我今天要念的兩個愛情故事,都是真實的!」



……這時無知的瞎子伸著手問:「你在哪裡,我來帶你。」
Blue隨即把黃往瞎女孩的方向一推,說:「我在這裡。」
於是女孩便握住了黃最珍貴的部位……

袁瓊瓊半說故事、半朗誦地把兩個愛情故事講完,主持人忍不住揶揄:「如果不是袁瓊瓊小姐剛才特別強調這兩個故事都是真的,我真不知道她每天都在想什麼!」引起哄堂大笑。

袁瓊瓊補充她的發現,「或許製作單位是無心的,」但這一晚的安排卻製造了一個有趣的巧合:「辛鬱先生的詩,朗誦的是一個人的孤寂;我的美麗愛情故事,講的是兩個人的故事;到了駱以軍的〈哀歌〉,講的是三個人的事!」

駱以軍,這一位六、七年級世代最崇拜的寫作教主,今晚卻是第一次當眾念自己的作品。袁瓊瓊帶來新作可順便打書,他選擇的〈哀歌〉,出自他的第一部小說《妻夢狗》卻已經絕版。「這可能不是很成熟的作品,但是我對這篇小說有一些特殊的情感,那是我二十八、九歲時的戀愛,也是我的初戀。那時期我陷入很大的困境,在小說課上學習很多東西,好像軍火商採辦了一堆武器在身上,第一本書出來,卻覺得自己這輩子已經沒辦法寫東西了,大概要去找工作了!」



這其實是一個關於背叛底夢境。
深湛的夜裡,妻在遙遠的我家那古老破敗底大宅院……

駱以軍在自覺緊張亦溫暖、感動的情緒下把節選的〈哀歌〉讀完。

美麗的故事與背叛的故事之後,觀眾鼓掌要求兩首安可曲──辛鬱的家鄉小調。辛鬱的朋友都說只要灌他兩杯酒,他就會哼哼唱唱,但也有朋友討厭他唱歌破壞談興,辛鬱辯解:「他們談些什麼呢?多半是打仗時的事,逛窯子啦,到軍中樂園之類啦!我好像在這方面有點潔癖,每次當他們在講這些事的時候我就唱歌。」袁瓊瓊非常慶幸:「我很感謝我講故事的時候你沒有唱歌!」

那是兩首意味雋永的小調,一首歌頌情愛,一首關於勞動。

在這不太冷的十二月中旬,走出台北故事館,晚風習習,我們詠而歸。

http://www.udn.com/2007/1/17/NEWS/READING/X5/3691010.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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