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十七歲的,夏日的船形帽,日落之後,在台北故事館飄飛。6月16日繆思的星期五,小說家季季、詩人廖咸浩、散文家張鐵志帶我們重回──學生年代。

學生年代令人嚮往,但只能追憶了,尤其對於曾經「拒絕聯考」的季季!季季高中畢業時放棄聯考,選擇參加救國團文藝寫作研究隊,來到台北專事寫作,十九歲時,學生年代已成追憶。這晚朗誦的短篇小說〈屬於十七歲的〉是她當年的成名代表作。「那時聯合報魄力非常大,舉辦了聯合報精選小說徵文,等於是後來所有大報文學獎的開端。我這篇小說入選了,民國五十四年在聯副發表,一萬兩千字一天登完,拿到三千兩百元稿費,可以付我一年多的房租!回想起來,那時候做為一個職業作家雖然辛苦,比起現在仍然是幸運的。」季季緬懷從前,包括那時的稿費!

「校長是認識我的……他知道我數學不好,每次碰到我都笑問我最近數學考得怎麼樣?還有考零分嗎?……」觀眾從小說中莞爾發現,原來季季常考零分的。

第二位上台,在文壇有「學生王子」美譽的廖咸浩是史丹福大學文學博士,大概比較少考零分的機會。但是學生王子開始有點老花眼了,他很佩服季季有備而來、自己準備了大字報!讀著,讀著,他慢慢適應了故事館的燈光,手冊上的小字,恢復極有表演質地的節奏,抒情散文〈夏日的船形帽〉回憶初中時從鄉下漁村來到一個大家都「說國語」的地方和他朦朧啟蒙的初戀。「你回過神來的時候,許多年已經過去,此時你坐在捷運裡,窗是密閉的……在下車之前,你必會再度睡去,也許也會再次夢見在風中飄飛的船形帽……」回過神來,我們都在隆隆前行人生的列車上,而「野風已在邊界吹起」……

「When the wild winds start to blow, you will know……」他說這首詩開頭的引文,是在為女兒唸童話時讀到的一句話,這話讓他愣住了,「聽起來像在跟孩子說:到我這個年紀,你就會知道很多事情。我就以這樣的一種感覺,寫下了〈野風已在邊界吹起:懂詩〉。」「……窗外繁華依舊、季節運行如常,/你落下了淚──/因為詩如白駒的面貌……」低沉嗓音,讀出天地悠悠的感傷。

從紐約返台的張鐵志是三位作家中現在唯一的「學生」,目前就讀哥倫比亞大學政治學博士班。出身學運世代的張鐵志,前年出版探討搖滾文化與社會運動的中文經典作《聲音與憤怒》,帶引讀者觀看不同年代知識青年的憤怒與狂歡。這一夜,他朗誦〈一座革命的城邦〉、〈日落之後,理想與愛繼續下去〉兩篇散文,在這對真理、是非近乎麻木的時代裡,為我們呼喚愛、挽救理想。

「過了三十歲後,你還會繼續堅持純粹的愛與理想嗎?……是的,我們的身體開始逐漸衰老……但是,我們還擁有對於理想與愛的信仰。在日落之後,我們依然相信愛情可以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純粹,而世界仍然能夠被我們的熱情和勇氣改變。」

所有在場者似乎感染了張鐵志宣誓的信仰,有種熱力,在台北故事館燃燒,流轉,不願立刻散去。於是大家用掌聲把能詩能歌的學生王子廖咸浩又逼上了台,請他唱一首學生年代的歌。

盪氣迴腸的〈偶然〉,繚繞的餘音裡,我們真的回到充滿愛與理想的學生年代!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FguHistoryAlumn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