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活在一個不可以不了解中國的時代。然而,中國發展瞬息萬變加上各地風土人情殊異,每個人對中國的認識經常有極大的落差,唯有更接近中國才能更精確解讀。但是在朝野惡鬥下,陸委會編制下補助兩岸學術交流的中華發展基金會慘遭刪除預算,硬是扼殺了台灣年輕學子深刻認識中國的機會。

了解對手才有勝算

一向親近中國的藍營立委不滿陸委會的兩岸政策,因此以通案的方式刪除該會的預算,這種懲罰手段卻波及陸委會對兩岸學術交流的補助,向來鼓吹兩岸交流的藍營反而成為阻礙交流的元兇。來自綠營的台聯立委,秉持愛台與排拒中國的意識形態,則樂於與藍營聯手夾殺中華發展基金會,進一步全數刪除該會預算。區區數百萬元的支出在政府預算中頂多只能塞牙縫,但是對於阮囊羞澀的研究生而言,卻是攸關能否進入中國田野調查、取得一手研究文獻的經濟支柱。立委諸公大筆一揮時,可知道當我們失去中華,我們究竟失去什麼?

首先,我們錯失了深刻認識中國的機會。中國開放改革將近30年,締造舉世矚目的經濟發展成果,但是在亮麗光鮮的外表下隱藏各種貧富不均、貪污腐敗的社會問題,以及充滿各種爭取言論自由和民主發展的政治爭論,要深入解讀這些議題無法僅從中國發布的新聞或是官方言論等二手資料進行分析,也不能透過走馬看花的官方樣板旅行團來了解,而是需要在中國當地進行多層次的深度訪談與細膩的田野觀察,方能突破表象看見那些幽微的矛盾並切入問題核心。再透過嚴謹的社會科學方法訓練,從收集到的斷簡殘編中交叉比對拼湊出中國發展的脈絡,擺脫人云亦云或是瞎子摸象的片面說辭。

其次,我們喪失了對台灣發展做正確判斷的資訊。深綠立委認為研究中國可能喪失對台灣關懷,其實是在延續漢賊不兩立的僵固觀點,故步自封的台灣主體意識扼殺台灣在兩岸發展中自保的關鍵。假若中國是綠營的假想敵、是台灣目前最大的威脅,如果不能知己知彼如何百戰百勝?即使我們撇開頭、不正視中國,中國仍舊在我們身邊日漸壯大,若不能深刻理解中國的局勢取得正確的資訊,不論中國祭出收編或是恫嚇手段,我們都只能在台灣徒呼負負卻坐困愁城無力對抗。

最後,我們也流失了在國際社會與學術社群發聲的機會。當中國的發展成為舉世矚目的焦點時,台灣的聲音不能被淹沒在中國官方的說辭中。尤其,台灣研究者基於特殊的語言與文化親近性可以洞悉他國學者專家所無法解釋的微妙之處,加上中國在文革時期造成的社會科學沒落,台灣社會科學界所累積的理論訓練仍具有與國際社會和學術社群對話的基礎。

不該緊守台灣研究

當朝野一再強調要提高台灣的學術水準之際,社會科學界是不該也不能緊守台灣研究,中國雖不是唯一但絕對是重要的對照組。

朝野政黨,當你們為自己的意識形態奮鬥而共同夾殺中華發展基金會時,其實都背離了你們的初衷,如果,你們希望兩岸持續交流,希望台灣和平發展,請還我們中華,還給我們更靠近中國的機會,我們將給你們更精確、真實的當代中國。

作者為清華大學社會學研究所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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