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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化縣社頭鄉斗山祠每年農曆一月十二日,吸引上百人參加的蕭家祖祭,是家族一年一度大事。今年,這場祖祭改寫蕭家百年歷史,也可能締造台灣祖祭創舉,由已經出嫁的「女主祭」蕭昭君主持。

頂著三分頭,說起話來既俏皮又風趣,現任花蓮師大初等教育學系副教授的蕭昭君,同時也是性別平等教育協會理事長。

去年,她回彰化老家做田野調查,正好高齡七十多的老爸,收到祖祭委員會寄來的邀請卡,高齡者還可以分到一斤神豬肉保平安。她立刻發現,為什麼只有爸爸收到,替蕭家奉獻了一輩子的媽媽,竟然連邀請卡都收不到。她跟著父親一起到祖祭會場,放眼望去清一色都是男性。她突然心生一念,就央求爸爸,可不可以去跟主委講:「女兒想祭祖,想當主祭。」

想列名族譜 除非當上縣長

這不是蕭爸爸第一次,幫蕭昭君爭取當主祭。蕭昭君說,只有光宗耀祖的人,在蕭家才能當主祭。一九九○年她拿到博士,仍碰了個軟釘子:「博士是可以祭祖啦!但是個女的就省了。」

蕭昭君說,當時她並不在意。由於從小受寵,跟四個哥哥、一個弟弟唸書機會都公平,也不覺得有什麼性別不公平之處。最多是有回看到爸爸花很多錢,買了一本厚厚的族譜,結果她翻一翻發現,上面沒有她的名字,媽媽的名字也只剩下姓(某氏)。她就跟爸爸開玩笑說,歐吉桑,你花那麼多錢買祖譜,女兒的名字沒有在上面哩。爸爸只回她:「女人本來就沒有上族譜的,除非你做縣長。」

一直到十年前蕭昭君因為處理一啟校園性騷擾案件,性別意識突然打開後,不能上族譜,不能當主祭的事情,漸漸開始有了意義,她決定用行動證明改變的可能性。

欲戴耳環上陣 強調女兒身

去年,當她提出要求時,那位主委問她,主祭要講台語,還要走台步,你可不可以勝任啊?她打包票說,自己台語很溜,學習能力很強,絕對一學就會。「其實我是個手腳不協調的人。只是我想,如果我是男人,我會被問這個問題嗎?」她心中嘀咕。

面試過後,主委竟然爽快地答應了。主委跟蕭昭君說:「以前的人比較古板,我比較民主啦。現在女性都可以當副總統了。」

爭到了主祭職位,接下來就得面臨繁瑣的細節問題。譬如:要穿什麼衣服,她人在花蓮,要怎麼回去彩排等等。由於史無前例,斗山祠祖祭委員會特別寫信去問彰化縣政府,前縣長翁金珠祭孔穿什麼衣服。由於蕭昭君理的是三分頭,瓜皮帽一戴,根本看不出是女兒身。蕭昭君打算當天戴個大耳環,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女主祭。

為族爭光 男女都可入族譜

蕭昭君說,她要做這個突破,是因為想讓學生看見機會,知道行動是可能的;如果可以嘗試,為什麼不試。平等是普世價值,不能說幾千年傳統,就不去改它,「每個家族的人,都應該看到女性祖先的貢獻。女人可以祭祖,也可以進族譜。」

蕭昭君用行動實踐了她的理想,第一步,她讓自己與母親的名字,掛上有百年歷史的斗山祠堂。由於每任主祭官都會在祭典完後,送上匾額。蕭昭君今年的表額已決定為「女光永續」,母親的大名會以蕭家十八世媳與父親,以及她並掛。

http://news.chinatimes.com/2007Cti/2007Cti-News/2007Cti-News-Content/0,4521,110503+112007020400032,0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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