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七月份親綠人士發表呼籲陳水扁總統下台的「七一五聲明」,到最近施明德先生發動的倒扁運動,一股泛政治掛帥的反民主、反法治的非理性勢力,盤踞在台灣上空,更透過把媒體當成戰報的報紙電視台,操弄放大之後,台灣人民被媒體及政客挾持,被迫在倒扁╱挺扁的二分法上選擇立場。這幾個月的台灣,真正是「憂鬱的亞熱帶」。

其實,二者擇一的兩難局面往往都是有心人設下的陷阱。To be or not to be為什麼是一個question,就是因為掉入了這種前提被限定了的陷阱,而真正的解決之道,必然是先否定二者擇一的前提,另尋第三甚至第四第五個可能性。

比方說,集會遊行法,為什麼不適用於倒扁運動,而只敢取締手無寸鐵的學生與社運人士?警政署和馬英九又有幾套執法標準?

樂生療養院保存運動,是要找前任台北縣長蘇貞昌算帳,還是現任的周錫瑋縣長該負責?以拼治安為名,全面收集國民生物特徵,監控人民隱私,這是國、民、親、台聯的共同體質與妄念。

人權角度解讀議題

如果林正杰先生說「打倒李登輝到陳水扁執政的18年貪瀆政權以回歸秩序」是玩真的,那麼他的意思是否要台灣回到兩蔣的戒嚴恐怖的「美好舊日時光」?從以上幾個例子來看,很容易就可以得知,倒扁╱挺扁的二分法根本就是在模糊問題、迴避問題、甚至製造問題,從而保護特定政客政黨的私欲私利而已。

如何跳脫倒扁╱挺扁的二分法?非常簡單,只要站在基本人權的角度來解讀,那麼如何解決包括第一家庭貪瀆在內的台灣諸多社會議題,就很清楚了。

在這個政局紛亂,是非不明的年代,發自市民社會的非暴力人權運動就像是一面扮演黑臉角色的照妖鏡,因普世人權價值並不容任何的扭曲與變形。我們應透過各種拒絕與政黨掛勾的市民運動團體的存在與批評,結合台灣人民認清隱藏在藍綠二分法背後的,同樣私欲橫流的政客嘴臉。我們也深信,一股強大而進步的人權運動,就是最能有效制衡現今藍綠惡鬥的第三勢力。

豈可踐踏法治精神

人權運動的基礎在於對民主法治信念的堅持。那些急於擺脫符合普世人權標準的《憲法》與法律精神束縛,高喊最高道德標準的煽動者,絕對是法西斯主義者。西方社會自啟蒙運動開始,花費了三百年的時光,犧牲了千萬條人命,好不容易才把那些保守專制而且意義不明的道德宗教、種族教條主義趕出法律之外。我們豈可以再走回頭路,放任法治精神受踐踏,卻屈服撈什子的什麼「律己從寬,律人從嚴」的時代錯誤的反動假道學呢?

看到白胳膊,立刻想到全裸體,想到性交,想到雜交,想到私生子。中國人的想像力唯有在這種情形之下才能夠發揮得無遠弗屆──魯迅的名言,告訴我們道德掛帥的傢伙往往都是最不道德的。

台灣公民唯有唾棄無恥的政客與媒體,唾棄取法乎下的民族主義,堅持人權立場,才得以跳脫政治私欲貪念的競技場,我們的社會才能維持一種不受法西斯裹脅的「最低道德標準」,進而追求與國際民主社會同步的「最高人權法治基準」。

作者為台灣人權促進會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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