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東南亞的菲律賓、泰國政壇都波濤洶湧。

在泰國,因為總理戴克辛家族將所持電信公司股份以七百三十億泰銖天價售予新加坡淡馬錫控股公司,結果卻在刻意的操作下不用繳任何稅金激起公憤,反對黨空前大團結,短短一個月內,已經舉行了三次大型示威集會,氣勢如虹,不但成功抵制即將舉行的大選,而且還訂下五天期限的「最後通牒」要戴克辛辭職,否則就要發動「人民力量」逼他下台。

艾若育 過來人防微杜漸

在菲律賓,廿五日正值當年「人民革命」推翻馬可仕政權二十周年紀念,當局在前夕「突然偵破」政變陰謀,總統艾若育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停止所有的群眾集會。

不少人認為艾若育「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她真正害怕的是「人民革命」,所以才利用「緊急狀態」取消人民集會權利,打消「人民革命」出現的可能性。

艾若育為什麼這麼怕「人民革命」?因為她自己就是在二○○一年靠著「人民革命」的力量拉倒當時的總統艾斯特拉達而登上總統寶座,所以她太瞭解「人民力量」形成的過程,也太清楚,對於「人民力量」的最好的危機處理,就是從開始就不要給它有壯大的機會。

艾若育長得嬌小玲瓏,當年艾斯特拉達就曾經多次取笑她的身高,哪裡曉得最後卻栽在這位「小婦人」手裡。

其實艾若育是位異常冷靜、果決的領導人,對於問題的處理很能夠抓住核心,包括「放逐」自己的先生,讓幫她舞弊的菲國選舉委員會主委銷聲匿跡等等,最終都能度過一次又一次的難關,證明她確實是危機處理的高手。

這次艾若育也知道「人民力量」的根本當然是「人民」,但是最後是否會變成能威脅她的「人民力量」,很大程度上還是政敵的操作。

以現在菲律賓的政治現實,艾若育難有端得出來的政績,「民怨」的情緒確實是存在的,艾若育深知這樣的民怨不能使之有機會匯成一股力量,這就是她聰明的地方。

戴克辛 挾民氣以抗政敵

泰國這段時間以來,媒體上盡是逼退的聲音,感覺上戴克辛好像已經日薄西山,要被「人民力量」擊垮了,然而真相並非如此。

至今為止,支持戴克辛繼續擔任總理的比例其實還超過百分之五十;三大反對黨之所以抵制大選,真正的原因是他們知道要選,必定選不過戴克辛所領導的「泰愛泰黨」,與其被迫幫戴克辛再度取得統治正當性,還不如利用現在已有的「民氣」,一舉在場外就把戴克辛擊垮,所以他們現在把所有的打擊力量集中在戴克辛一人身上,希望「人民力量」可以及早成型。

這一點,現在領導反對運動者之一的針隆退役少將說得最坦白,「我們現在要的是數目(示威人數),有了數目,就終有成功的一天」。

只不過要比數目,戴克辛還真的不一定會輸。在捱打了幾個月之後,戴克辛已決定在曼谷皇家田廣場舉辦說明會,正面反擊面對所有對他的指控,可以想見的,必然將有大批支持他的群眾與會。換句話說,面對著可能發生的「人民革命」,戴克辛也準備用自己的「人民」來對抗反對陣營的「人民」。

這樣做,對戴克辛而言其實風險較大,因為一旦發生流血衝突,有執政優勢地位的一方,往往因為掌握國家機器,而會比較「吃虧」。這也是「人民力量」弔詭的地方。

菲國已疲乏 泰國才要開始

說倒底,「人民力量」中的「人民」在一定程度上始終是受利用的。菲律賓人民在二十年中經過了兩次波瀾壯闊的「人民革命」,他們得到了什麼?

不久前進行的一次民意調查顯示出多數的菲律賓人已經對國家不再抱希望,如果能夠移民的話,他們都希望能夠到別的國家去。也無怪乎有學者、專家指出,菲律賓人現在已經得了「人民革命疲勞症」,但是對於泰國人來說,才正要嘗試這個令人心醉的「人民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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