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干達首都坎帕拉市中心街頭上,穆塞韋尼總統被人罵稱為嗜權的獨裁者、惡棍,不過,穆塞韋尼可不能與過去殺人如麻的阿敏或另一烏干達強人奧博特相提並論,他不會企圖大肆逮捕或是除掉所有膽敢說他壞話的人。

同樣地,衣索比亞強硬派總理澤納維與遭他推翻的前獨裁者孟基斯托亦大相逕庭。而盧安達總統卡加米雖然牢牢掌控國家,卻也確實在一九九四年平息了前政府唆使的族裔屠殺暴行。

儘管這些國家領袖令希望他們帶領非洲邁向西式民主的人感到失望,他們終究成功地以先天不足的民主機構和傳統,把多苦多難的國家維繫住。他們仍時而會訴諸威權主義手段,但有人認為這就是非洲式民主,是西方所無法理解的。

這些非洲政府的貪瀆行為已不像前些任政府猖獗,反對派人士被羅織罪名下獄的情形亦不再普遍。美國及其他西方國家把這些非洲領導人標榜為非洲的救主,但他們在國內已逐漸被視為只是凡人。

華府「國會研究處」非洲問題分析家達格尼指出,「他們比過去的領導人來得好,但他們想要抓權的濃烈念頭並無差別,」他說,美國對非洲政策太過聚焦於個別領導人,這是「我們迄未擺脫的一種政策錯誤」。

在這些個別非洲領導人之中,行事最捉摸不定或許是穆塞韋尼。烏干達將在明年舉行穆塞韋尼掌權廿年以來的首次多黨總統大選,但政府卻在上周指控主要反對派總統候選人貝西傑叛國,將他下獄。

烏干達媒體活躍而且獨立,也不時開罪穆塞韋尼。烏干達《箴言報》最近在報導中指穆塞韋尼曾提議由乃弟出任陸軍總司令,後來因被婉拒才另擇人選。烏干達政府為此要求該報道歉,並撤回這篇報導。該報並有一名記者因報導觸怒穆塞韋尼,而被控以煽動罪。

儘管如此,烏干達至少有個獨立的媒體,與厄利垂亞不可同日而語。厄利垂亞的記者不是繫獄就是躲藏起來,唯有總統阿夫沃基一人有權發表政治觀點。阿夫沃基亦曾是華府的寵兒之一。

在非洲當總統已不再是終身職。在肯亞,奇巴基於二○○二年擊敗執政黨候選人當選總統。而數個月前,十五個前任非洲國家元首曾在馬利共和國集會,討論如何以在野之身為改善非洲困境盡一份心力。

穆塞韋尼應該加入這些非洲前任元首的行列,但他在第二個總統任期進入尾聲之際,竟推動修憲取消總統不得連續三任的限制,使他得以在明年再度競選連任。

非洲大陸是否存在一體適用的非洲民主模式,仍不無問題。但非洲國家有權由自己及自己的國家來界定民主制度的內容為何,只要他們別在這個過程中廢棄民主即可。

穆塞韋尼高級顧問納根達說:「我相信他過去是,現在也仍是新世代領導人。然而,不論強勢的美國人如何為他貼標籤,他們絕不能代烏干達決定採行何種民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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