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有文化底蘊的大學,總是遍布散發智慧光芒的文學家、哲學家、藝術家與史學家。胡品清教授在華崗這塊美麗的校園,以獨特的風格,成就了她一代文學家的夢。

胡品清其實也未必在意外界的眼光與榮譽,她只是想做自己,追求美、追求如夢似幻般的愛情。她的恩師文化大學創辦人張其昀(曉峰)給她一個廣闊的空間。她徜徉在華崗校園裡,追逐理想與夢想,數十年如一日。

在浙大外文系就讀,胡品清就開始追逐完美。她認為,外文系學生必須具備閱讀能力、寫作能力、把音發得字正腔圓,這些努力奠定了她一生成就的基礎;也經由她的努力,使文大法文系人才輩出。

在巴黎大學研究現代文學期間,是胡品清一生最難忘的日子。她享受著在名教授課堂搶座位、在塞納河畔逛舊書攤、在國立圖書館找卡片的生活;這些被她稱為「沒有瑕疵的回憶」,卻被一場情傷破滅了。華崗聘她任教,她立即義無反顧地回來了。

回到台灣的日子裡,她教書、寫詩、寫散文、翻譯。她以中、英、法三種語文從事寫作,並翻譯數十種國外文學名家作品;她又以愛樂者的身分譜寫旋律、音樂專欄;她的歌詞也極受歡迎,她的各種創作與譯述達七十餘種,分別在台北、紐約、巴黎各地出版。

被譽為六、七○年代女詩人代表的胡品清,因研究法國文學而受到法國政府頒贈棕櫚飾學術騎士勳章,也受到法國文化部頒贈的一級文藝軍官勳章。她以詩人感性的口吻說,這勳章是對她這位「廿世紀的無能」最大的肯定。

她說她是廿世紀的無能,是因為她自認對科技、商業都一無所知。法國政府表彰這位「無能」的人,對胡品清來說,自是意義非凡。她曾說,科技在現代生活當然不可或缺,但人也不可能只做一個單純的「機器人」。

胡品清可以說是抽離文學、抽離感情就一無所有的人,她愛浪漫、她多情、她樂於一生清貧;四十年來,她一直獨居在文大一棟她取名為「香水樓」的宿舍;除了相伴的學生,她總讓人覺得有點神祕、不容易看得透。

當年,我們曾以不同系系主任的身分共同出席許多會議,但是她總是默默,總是不語,可是卻也常一鳴驚人,語驚四座。

胡品清細膩、典雅、感性。無論做人與寫作,都強調至誠、厭惡偽善。她認為,一位教師與作家如果缺少真誠、缺乏愛,那麼不論筆觸多美、哲理多深,也將一無是處。

胡品清雖是法國文學大師,但是她認為尊重自己國家的文學與文化,才是真正愛國的表現。她曾說,一個無法用中文表達自己的學生,絕對無法把外文學好。她一直信守「教不嚴、師之惰」的中國古訓,自我要求,但也要求學生。對於家境清貧的學生,她則會在菲薄的收入中借給學生飯錢,她的愛心無所不在。

胡品清有一個自己編織的夢,那是超越時空、瀟灑出塵的,因此她不論寫抒情文、敘述文、書簡或日記,甚至是短篇小說,她都盡力使它們具有詩的韻味與境界。

名評論家史紫忱生前曾說:「胡品清的散文有淡泊的悒鬱美,有哲學的玄理美,有具啟發力的誘引美,有外柔型的內剛美,還有詩神在字裡行間翩然起舞的韻影。」

胡品清不食人間煙火的印象總是深映在人們腦海,但是她生前的日子卻是平實的;面對著「人不像你的文章」及「人就像你的文章」這兩極評語,胡品清都欣然接受,因為她覺得兩者都是她自己。文學中她時常表現憂鬱、唯美的一面;但面對學生,她又是如此有活力而又很樂觀的老師。

胡品清曾透露,不老的容顏,祕訣在於有一顆不老的心。她認為,只有「艱難的愛和不可能的夢,才是永恆的蓓蕾」。在華崗校園,她像是孤松,卻又如此挺立,在文弱中展露堅強;她的身影、常留在許多華崗人心中。

http://www.udn.com/2006/10/20/NEWS/READING/X5/3565967.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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