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哩外的「紅色政潮」，連遙遠的太平洋彼岸都可感受到！日前，同窗在「政治民主化」課程裡，突然問起目前台灣「反扁」社會運動的進展，以及它對台灣民主鞏固的影響；同時，他也表達對台灣民主品質的負面觀感。

相信這不僅是個人的單一評價。從國內到海外，若舉行一個大規模民調探詢相同問題答案，我們可能也會得到類似的結果。在大家一片看衰之際，筆者卻想提出不同角度的看法。

首先，從阿扁充滿爭議的連任任期開始，台灣大型社會運動就未有停歇，從當初抗議選舉不公到目前靜坐圍城；動輒數十萬人規模，再加上勢如水火的藍綠對峙，試問：這在一個所謂民主品質不佳的國家會如何？常見的劇本就是「軍人干政」的噩夢臨頭。回顧東南亞、拉丁美洲，以及非洲的民主進程，之所以曾造成「民主退潮」，往往都是政治菁英將軍方勢力引入作為政爭籌碼，造成日後軍人食髓知味，甚至自己就直接進駐廟堂號令天下，泰國軍事政變不正是顯例？台灣民主政治運作雖然紛亂迭起，但從政治領袖到草根民眾卻無須憂慮這樣的「悲劇」發生。光憑穩定的「軍文關係」，就可證明台灣民主品質並非如此不堪。

宣示不走戒嚴回頭路

另外，就是台灣公民的自制能力。想像以下情結：施明德在國慶當日的「天下圍攻」中號召數百民眾在數十萬人牆的護衛下，預計手持「防身武器」佔領總統府。於是政府為防堵暴亂、拱衛中樞，宣布戒嚴與宵禁，於是台灣民主將掉入漫漫長夜…。還好，施明德僅要大家當天穿上紅衣、手比倒扁手勢，齊吼「阿扁下台」而已；國民黨高層也沒有見獵心喜地在旁火上添油；而阿扁也已宣示不會走戒嚴的回頭路；另外，基層民眾與中產階級大多數依然堅守在士農工商崗位上。以上現象看似理所當然，然而，他們卻共同穩定了台灣珍貴的民主資產。

最後，就是一般新興民主國家的弊病－貪腐。就在第一家庭大至介入金控運作、公共工程牟取鉅款，下至禮券、國務機要費等蠅頭小利，民眾似乎早將台灣政府與貪污腐敗畫上等號。第一家庭「可能」的貪得無饜、見錢眼開固然令人氣憤非常，並且理應接受司法的公正調查、審判。但請注意：以上只是因一人當權所產生的裙帶現象，也就是得到不法利益者，僅限於府邸的佞宦家臣而已；而非令許多國家陷入泥淖無法根治的「制度性貪腐」，或者是官僚系統中「無官不貪」的難局。我們有理由相信，反對黨乃至司法檢調系統經過這段時間的洗禮折騰後，對於將來的肅貪防弊將更具執行力。

西方先進國家的民主品質固然令人稱羨，但這樣的成就絕非一蹴可幾。期待台灣民眾切勿「吃碗內，看碗外」，台灣的民主化歷經了將近二十年的淬鍊成長，我們實應服膺理性的支配，好好珍視它。

作者為美國北德州大學政治系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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