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見到書名,潛意識裡泛起的,是一片充滿鮮血的畫面。「一本遺落在中國的日軍戰地實錄」,似乎要不呢,就是書頁上沾透血痕,從作者的屍體上搜出來的;要不呢,就是內容裡傳達悲劇,讓讀者重溫現代史的血腥。不過幸好,兩者都沒有發生;讀到日記的最後一頁,作者早早在1940年3月珍珠港大戰之前很久,就平安回到了東京。只是問題來了:既然日記和人都回了國,那麼最後又怎麼「遺落」在中國的呢?

真是謎樣的日記啊!不過趁著自己「考據癖」發作之前,速速地翻閱完全書。荻島這位軍曹,是在盧溝橋事變後不久的8月,就到了上海戰場;之後兩年半間,轉戰於蘇北、廬山到南昌一線。日記裡除了文字,最特別的,還有一百多幀照片。至於內容,與其說是「罪證」啦,「真相」啦,倒不如稱它是某種軍事史的側面。因為份量最多的,是荻島自己在陣中的生活、訓練及戰鬥的日程;乃至最後,年資到了,復員返國,幸運完好地脫離了戰場。

現代戰爭,對於個人來說,其實是越來越「抽象」的一回事。以前部落時代,打仗是為著搶一個老婆、搶一個奴隸,到底是對自己的實質生活有些補助。可現代戰爭,常常是為著「歷史」在打仗:要嘛就因為上回打敗仗,想爭回一口氣;要嘛就為啥子「潮流所在」,非打一場不可;最可笑的,要算為了改善別人的生活,去跟那個人打仗。遠從日本的「王道樂土」,近到布希的推翻海珊,莫不如此。

就因為理由是那麼「抽象」,所以荻島在日記裡,不斷鼓勵自己,「昨夜沒有睡著,今天又遇下雨,如此這般的奮戰啊」、「這是為了我們的國家啊,也是軍人的任務」、「母親一定在遙遠的地方,期盼著我凱旋而歸」等等,努力去相信,自己是在「捍衛」某些價值。於是拿俘虜來試軍刀、身邊存在的慰安所,或者發射毒氣修理敵人,都成了這場「捍衛」過程中的必要之惡,乃至普通之惡(the banalityof evil,套句漢娜.鄂蘭的話說)。

真是謎樣的角色啊!人在現代的戰爭中。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最可憐者,終屬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荻島很少提到中國人,較詳細的一次,是準備從蘇北東台鎮撤退時,「東台的市民知道皇軍要撤退,很多逃跑到鄉下,城裡一下子就變得很冷情了」,「撤退是關係到海安以北地區,一些人生命的大問題」。最後,他也承認,「最不幸的,還是支那的平民百姓,今天服從日本兵,明天又服從支那兵」。謎樣的日記、謎樣的角色,歷史該怎樣去解釋,這就不止是一本日記而已了。




荻島靜夫日記
作者 荻島靜夫
譯者:袁定基
出版:立緒文化公司
定價:320元
類別:歷史





塵封68年
一本遺落在中國的
日本兵日記首次出現
二戰時,一本遺落在中國的日本兵日記,
68年來在中國一直被秘密收藏著......
直到最近才被發現,公諸於世。

半個多世紀來,世人從不知這個叫荻島靜夫的人曾寫過這樣的日記。
他這樣寫著:「隊長領著我們拿著刀,把數名俘虜作為試刀的對象……」
他寫了約20萬字,拍下200多張照片,不帶上感情,只是這麼寫下:
「隊長領著我們拿著刀,把數名俘虜作為試刀的對象」
「我看到敵人的屍體層層疊疊地躺著,就拍了一張照片作為紀念。」

這是一本令人震驚的日軍侵華戰爭戰場實錄,在埋藏了68年之後,首度披露在世人面前。大掃蕩、化學戰、慰安婦、----等等,過去被報導傳說的,在這本日記中很鮮活的被紀錄著,被証實著。它是完全的紀實,對場景的描寫冷漠到很少用形容詞或感嘆號。

在和平的生活了半個多世紀 ,完全未聞煙硝的這個世代,這本日記的出現,也許有著醒世的作用。

這是二戰時期,一位日本兵在中國大陸戰場的作戰日記,於1950年由一位中國學者王襄收藏,2004年初夏,輾轉落到四川建川博物館樊建川手裡,今年(2005年)8月由中國大陸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立緒文化公司立即取得繁體字全球版權,於一個月後出版。

作為一位專業的博物館學家,樊建川一眼即看出這批東西是真品,而且千金難求,曠世難逢。

27歲的日本人荻島靜夫於1937年8月23日,應召入伍。一個星期後的9月20日,他乘船從日本神戶出發,經4天航行後,抵達上海,加入日軍第110步兵團第110聯隊,成為一名特殊的軍人——「火葬兵」。

在1940年退伍回國前的3年中國作戰中,荻島靜夫先後參加了淞滬作戰、南昌會戰、南京會戰和台兒莊作戰,他所在的部隊也從入侵中國時的5000人變成了300人,在退伍回國前,僅荻島靜夫本人就先後焚燒了1000多具日軍屍體。

3年中國作戰的經歷細節,從日軍的殺戮、暴虐、滅絕,都被荻島靜夫記入7小本共約20萬字的日記裡。而戰場的硝煙和陣中的目擊,則被他自帶的相機定格在208張作戰照片裡。

照片上有許多屍體、慰安婦、俘虜、廢墟。荻島靜夫總是在記完文字後,又拍照片,在這段戰爭期間,荻島也提供照片給日本《讀賣新聞》刊登,在日記之中並表現得以此為榮。

日記中的荻島靜夫形象十分鮮活:他來自日本農村,家裏有父母、兄嫂、戀人。他惦念老父老母的身體,惦念莊稼收成。他有對戰爭的恐懼,對前程的憂慮,也有青春的迷茫。他愛看小說,愛看雜誌,愛好文學、電影、藝術。三年的戰爭,他每天都在記錄,每天都在思考。他的記錄是如此血腥又如此冷漠……

今年正是二戰60週年,雖然當年煙硝已遠,但世局仍然動盪,世界某些地區仍然進行著小規模戰爭,臺海兩岸也仍在不確定狀況。

這本日記的出現,提醒我們戰爭的殘酷,和平的可貴。

日本作為一個戰爭的發起者,侵略鄰國土地、蹂躪人民的戰犯,至今猶不肯反省致歉,本書之出版,正好坐實了它在中國大陸戰場的侵略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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