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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兩岸分治近六十年,在台灣解嚴、大陸改革開放前,兩岸政府不約而同地以市井標語當作政令文宣的手段之一,在那風雲緊、氣壓低的年代,這些標語曾發揮一定效果,但於今回顧,除引發一些「老屁股」的無奈與悵然外,新世代人士則多投以好奇與笑談,歷史如果是面鏡子,不同世代的照鏡人看到的竟有如斯大的感受差異……。

「寧可添座墳,也不添一人」、「以三個代表指導我們的屠宰工作」!若說中國大陸十三億人口多,還有什麼多?當然是「標語」多。那怕深處窮山惡水或是都市叢林,眼睛一瞄總會見到各式各樣標語。

標語是政府宣導政令的工具,最能反映出一定時期的特殊政治氣氛或是社會樣貌。早在共產黨紅軍游擊隊活躍的三○年代,標語在農村地區早已四處林立。

一九四九後 政治標語無所不在

在當時,如何爭取農民的民心打倒國民黨並建立「革命紅色基地」是共產黨當務之急,故在陝甘邊區即曾留下不少「消滅保甲制度、打倒國民匪黨!」標語。

一九四九年中共建政、新中國成立後的政治標語更是無所不在,且大致可分為:一九四九年至七八年的政治運動期與七八年迄今的改革開放期。政治動員期的標語口號總強調以政治運動為中心,著重統一號令、統一行動,其特點是突出政治,內容單一、自由度小。

五○年代末期農村合作化、大躍進等運動,講求的是於最短時間內「超英趕美」、建設社會主義新中國,耳熟能詳的是「全黨辦工業、全民辦工業」、「農村學大寨、工業學大慶」等標語。

「文革」時期 標語還分紅白兩類

「文革」時期的標語「分工」較細,標語還分紅、白兩類。「紅色標語」主打正面宣傳,如「大海航行靠舵手、幹革命靠毛澤東思想」,「一切緊跟毛主席、一切想著毛主席」,「高舉毛澤東思想偉大紅旗奮勇前進」、「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等等,鋪天蓋地般的紅色標語在當時又有「紅海洋」之稱。

「白色標語」類似大字報,常是批鬥「階級敵人」的戰書,算是「嗆聲標語」。當年小紅衛兵們的「日常作業」就是在街頭刷標語、寫大字報向人「嗆聲」,如常見的:「某某某不投降就叫他滅亡」、「砸爛某某某的狗頭」、「某某你算老幾,老子今天要揪你,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把你的腦殼當球踢」等,內容相當「血腥」!

文革「嗆聲標語」的「行規」花樣頗多。「走資派」分子姓名要用紅筆打叉,或將姓名倒寫以示讓「走資派」頭朝下等等。不過,由於當時「天下大亂」且群眾可隨意製作、張貼標語,在標語多、牆面有限下,有的標語末尾還註記著:不許覆蓋,否則砸爛狗頭!

改革開放後 八股內容令人噴飯

一九七九年改革開放後,大陸政治標語用詞轉為八股,不若昔日般血腥硬邦邦,倒是城鄉間的長期隔閡,反而在農村地區常出現一些令人噴飯的標語。此外,隨著大陸整體經濟水平逐步上升,過去政治單一性的生活也進入多樣化,標語內容更是百家齊鳴。

八○年代初期開始實施的計畫生育政策,不僅備受抨擊,其宣傳標語頗令人「髮指」,尤其是在超生嚴重的農村地區。諸如:「一人結紮,全家光榮」、「一人超生,全村結紮」、「誰不實行計畫生育、就叫他家破人亡」等等,恐嚇味道相當強烈。

在貧富嚴重不均下,大陸「偷拐搶騙」案件日益增多、防不勝防,為嚇阻壞分子作案,「新式」標語層出不窮,看在城鎮居民眼裡倍覺勁爆。警告「偷」字系列的有:「偷割光纜,討死」、「光纜無銅,偷了沒用」、「偷稅漏稅,來世罰作尼姑」、「搶劫警車是違法的」。

「發展是硬道理」,在一切向經濟發展看的政策思維下,許多貧困地區則出現不少「發展」系列標語,正面者如:奔小康、產值翻一番等,亦有警告「不思發展」者的標語:「誰侵犯投資者,誰就是人民的罪人」,某一內衣重鎮標語更是直接:「發展內衣製造業是我們的基本國策」。

時代的臉譜 寫得不好適得其反

標語可謂時代的臉譜,內容反映著每一時期的社會脈動,且標誌著每一地區關注的事件大不同。廈門鼓浪嶼附近非法招攬至金門附近島嶼搭船觀光者不少,故當地觀光碼頭標語是:「違法越界觀光,小心槍彈掃光」。又如地窮人多的貧困縣幹部標語:「我們的工作重點是管好兩個口,填上面的口,堵下面的口」。

當然,標語寫得好可有效宣達政令,但文辭不清、詞義不達則造成反效果。像是某校歡迎標語「熱烈歡迎人大代表來我校明察暗訪」,重慶市人和鎮某一配種場標語:「人和良種豬配種場」,建築工地常見標語:「大幹○○天,工程提前完」,但不知是「完」字是「完成」?還是「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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