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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十月一日紐約時報導,柏克萊加州大學中國史講座教授魏斐德(Froderic Wakeman Jr.)九月十四日因癌症逝世於奧立岡州歐斯維可湖自宅,終年六十八歲。

魏斐德和耶魯的史景遷(Jomathan Spence),哈佛的孔飛力(Philip Kuhn)被稱為是美國中國研究領域中的「三劍客」,他們都有深厚的治學功力,研究重點以中國思想史、明清社會史和民國史為主,著述豐富,行文能力超強,而使學術文章與專著頗具可讀性,不像一般枯燥的史學論文。近幾年史景遷經常出版通俗性的史學著作與書評,在「三劍客」中最為出名,但以史學造詣貢獻論,魏斐德不在史氏之下。

魏斐德於一九三七年,父親是小說家,對他影響很大。魏氏於一九五九年畢業於哈佛大學,是費正清的得意門生,但他的博士學位並不是在哈佛得的,而是在柏克萊加大。一九六五年獲博士學位後即留在加大,直至生病臥床。魏氏曾於一九六七年至一九六八年擔任設於台灣大學的校際中國語言研究計畫主任;在其漫長的治學生涯中曾多次到海峽兩岸進行學術交流,亦曾出任美國歷史家學會會長。

魏斐德出版了八本專著,其中七本已有中譯本面世,包括:《間諜王:戴笠與中國特工》、《上海歹土》、《上海警察》、《洪業》、《中國帝制的衰落》、《歷史和意志》《大門外的陌生人》。

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美國中國研究學界突然興起了「上海學」的研究熱潮,這項熱潮源發於柏克萊,主要是由魏斐德和葉文心等人帶動,年輕一代的學者傾注於上海研究,出版了十餘種專著和數十篇論文。

上海在近代中國的現代化過程中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上海研究能夠成為美國中國研究的顯學,主要是上海可供研究的素材極多,而上海留存下來的檔案亦頗為完備。魏斐德把上海研究的重點聚焦於上海的社會安全問題。

從二十年代至四十年代的上海是亞洲最有名的「冒險家的樂園」,幫會組織、幫派活動、工部局巡捕房以及和政府情治機構的交織互動,構成了上海與中國其他城市完全不同的特色,對中國現代化、國共鬥爭、強權欺凌和民心士氣具有深遠的影響。

魏斐德從研究上海警察制度與功能,以及上海黑社會組織,而對國民黨特工頭子戴笠的生平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並從史學家的角度探究這個「永遠是模稜兩可的人」。魏氏對戴笠個人的心理分析與蔣介石的互動,頗具創見。

魏斐德的中國大陸籍妻子梁禾將《間諜王》譯成中文,二○○四年八月由北京團結出版社出版,厚達四一八頁,裝訂、印製皆不錯,但中文譯筆欠佳,詰屈聱牙,讀來頗為不順,遠不如讀英文本順暢。

梁禾的專業是義大利文學,曾先後獲北京外語學院學士、紐約大學碩士和北卡大大學義大利文學博士,現任教戴維斯加州大學。她過去出版了四種譯著,皆是從義大利文譯為中文,中國近現代史顯非其專業。妻子譯丈夫的著作在某些方面也許便利,但《間謀王》的中譯本顯然未盡到譯者的責任。

最令人費解的是,《間謀王》中譯本序〈舞蛇者說〉由北京大學比較文學教授劉東執筆,全篇不知所云,東扯西拉,糟蹋了篇幅也糟蹋了中譯本。

許多男性漢學家和中國研究專家也許和中國學術等文化長相浸淫的關係,許多人娶了中國妻子,如普林斯頓牟復禮、密西根大學的費維愷(妻子梅儀慈為民初學者梅光迪之女)、耶魯的史景遷(妻子金安平)。魏斐德和妻子(生有一女二子)離異後,與柏克萊同事葉文心在學術上和私人關係上曾交好過一段長時間。葉文心為台灣名人葉明勳、嚴停雲(作家華嚴)的女兒,台大歷史系畢業。

中國大陸詩人北島曾寫過一篇文章談到史景遷與元配離婚後的「慘狀」。魏斐德的風流韻事不遜於史景遷,終能與梁禾結成連理,可惜過去幾年魏氏身體一直不好。

魏斐德對中國史與中國人物的研究成果,拓展了學界的視野,他對近代中國的群眾運動,秘密結社、外夷入侵、社會混亂、帝制崩潰以至毛澤東思想,都有精湛獨到的看法。

近幾年來,西方中國研究人才一個個凋落,「國民黨學」大師易勞逸(Lloyd E.Eastman)已逝世多年,《劍橋中國史》十五卷叢書主催人崔啟德(Denis Twitchett,英國人)在今年三月去世。魏斐德走後,中國研究領域將很難找到像他那樣有才華、有創見又有組織能力的「中國通」了!

據十月一日紐約時報導,柏克萊加州大學中國史講座教授魏斐德(Froderic Wakeman Jr.)九月十四日因癌症逝世於奧立岡州歐斯維可湖自宅,終年六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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