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國務機要費的調查,就像是剝洋蔥。陳瑞仁檢察官嘗試尋找的是一個固定的、可探知的、不變的「真相」,辛苦的撥開一層又一層的外殼後,根據證人的供詞與詳盡的書面資料,紅著眼睛流淚的起訴了吳淑珍女士,但是根據陳總統的講法,他給陳瑞仁檢察官的資訊根本是廢棄與障眼法的洋蔥皮,他說檢察官不明白國家秘密外交運作的原則與重要性。一個小小的檢察官怎麼會了解洋蔥皮與皮之間的結構,與洋蔥皮靠什麼祕密法則共同形構了整顆洋蔥。

其實,在台灣特殊的國家處境中,大部分的人都能夠接受總是有一些暗地的洋蔥交易,人民向來想要的是一盤盤熱騰騰的洋蔥炒飯,對洋蔥與米是哪邊生產的恐怕興趣不大,更別提那些暈頭轉向的洋蔥料理法則了,對政黨輪替後民進黨政府的期待是一位新大廚,帶來新式的料理手法。治國如烹小鮮,讓大家吃的更好一點,一個總統搞了六年,就是得被迫舉行一場又一場陳律師之剝洋蔥方法與必要說明會,這樣的總統距離國人心目中的期待實在遙遠。

聽完陳總統長達一個小時的辯解,一切如所有媒體事先的預期,果然看到了通篇台語發言引調論法雄辯滔滔,就連會後的提問會是找中央社、民視與自由時報都一如預期,這樣一個被台灣大部分民眾所不信任的總統,哪有可能行使憲法的職權的。對了,陳總統還承諾了權力下放與制定新憲,真不知道有哪一點承諾是建立在真實可實現的情況下。承諾對於陳總統而言,好像就像派皮一樣,就是為打破而許下的,只是人民雖然忘性大於記性,但是陳總統掰派皮的速度實在太快,讓一般人忘記都很難。

所以陳總統是無視於他該負的政治責任,但至少在這一次公開辯白中,他沒有太用分裂語言譴責政敵,轉移焦點,只是稍微提了一下我們的惡鄰居,這是唯一看到的一些進步。但是整場獨白,我們看到是一個冷靜辯駁的陳律師,只是他的司法戰場牽涉了他的家人,與整個國家體制運作的正常秩序,任何人都無法想像一個人怎麼能同時扮演一個律師、被告與國家榮典與代表的總統。陳總統如果真的要扮演一個在法庭捍衛國家、制度與家人的神鬼戰士,就請他專心的去扮演他最擅長的腳色。

如果一個連一千四百萬核銷行政程序都擺不平搞不定的人,恐怕很難令人產生信心,他可以負責運作整個國家機器,這是政治上這已經是太明顯的是非對錯與利害選擇,期待民進黨諸公能有些許政治智慧來做出明智的選擇,否則想到未來的日子,台灣的政治議程就是要圍繞著洋蔥味打轉,總預算案不用審了,直轄市長選舉也沒有人在意了,軍購案與不當黨產也不用提了,所有真實而且迫切的問題都被無限期延後,真要被整盤的真洋蔥皮假洋蔥皮嗆的淚流滿面。

往光明面看,我們看到了台灣司法體制良性運作的好示範,陳瑞仁檢察官起訴的證據與推理都已經載明於起訴書狀上,該說的心情也私下跟記者表明過,未來該有的論理答辯應該發生於法庭之上,無須在在媒體上流言紛紛,否則整個社會就會停留在二手三手的流言傳播中,只剩立場互異的戰鬥,唯有當整個訴訟過程能按刑事訴訟的程序正常的進行,人民對制度的信心才能逐步被恢復,這些洋蔥味也就沒有被白聞了。(作者為社運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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