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早晨我想起一個詩人朋友寫的這首詩:

讀過七十三首關於Icarus的詩之後,
我願意稱讚他鄉巴佬似的表弟,
那留在一塊草地上的笨拙的石頭。
我也替享受蔽日和躲風之處的幾根草
講幾句感謝的話。


讀過七十三首關於翅膀和飛翔的詩之後,
我願意稱讚腳掌,向下的靈魂,
留住不動的藝術,沉重的品格
和永遠發綠的
老處女似那蠢蠢的灌木。

我正在給自己念這首詩的時候,電話就響了。給我打電話的人要採訪我。他問我對藝術的意義有何看法。

「你為什麼寫書?」他問。

我馬上回答說:「我寫書的唯一原因是我是作家。」

採訪我的人掛上了電話。

那人真愚蠢。要是沒有掛上,我會給他念我剛才想起的那首詩。

我也希望他會問我藝術是什麼。我就會給他講我詩人朋友跟我講的這個故事作為回答:

挪威的一班小學生要寫一篇作文討論藝術是什麼。一個小女孩寫:藝術是首都製造的,能掛在牆上的畫,或者放在公園裡的雕像。

我覺得那小女孩非常傑出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那採訪我的人真的愚蠢。

當天我在報上讀過採訪我詩人朋友的一篇文章,記者問他為什麼寫詩,他回答:「我要安慰我的貓。」

那我不相信。我相信他寫詩的原因是他是個詩人。

絕對不會有別的原因。

http://udn.com/NEWS/READING/X5/3530047.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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