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工業國家(G7)9月中旬在新加坡舉行財金首長會議,發布公報再度將目標對準中國大陸的匯率政策,直指北京政府應允許人民幣進一步升值,全球貿易失衡現象才能適度調節。雖然這次公報內容和4月份公報相似,但G7兩次財金首長會議提出相同議題,正反映G7對人民幣升值進度過於緩慢的不滿。

美國財政部長寶森在新加坡參加G7財金首長會議及國際貨幣基金、世界銀行的年會後,赴大陸訪問。由於美財長寶森在就任部長前擔任高盛公司總裁期間,曾到大陸訪問70多次,對大陸經濟有深刻的了解;因而對人民幣問題一反過去財長的強硬態度,採取較溫和路線,也不同意部分國會議員用貿易制裁的方式報復中共。寶森將其重點放在要求大陸更加開放金融市場,希望在更廣闊的背景下,與大陸當局探討人民幣匯率問題,找出雙方可合作的方向來推動。美國財長此次大陸之行雖基調溫和,沒有對人民幣匯率施加更多壓力;但大陸外匯存底急速升高,預計9月底已達1兆美元,而為全世界第一個外匯存底突破兆美元的國家,對人民幣升值施加的壓力,更甚以往。

大陸近五年來外匯存底快速大量累積,除巨額貿易出超與外人直接投資外,熱線的大量流入,亦是重要因素。其中外人直接投資對大陸絕對有利,而巨額出超與大量熱錢流入,對大陸經濟則是弊大於利。到目前為止大陸仍然是開發中國家,其人均資源貧乏,理論上,應大量引進國外資源,以彌補國內之不足。但實際上,大陸卻反其道而行,將大量資源輸出國外,供他國利用,所獲外匯,其中有部分並未用於進口資源,而將其所獲外匯留作外匯存底,僅能賺取微薄利息,顯現資源未能在國內作最有效利用;大陸資源的長期大量的淨流出,對其整體經濟發展並不利。而且由於大陸外匯存底的快速大量增加;不到五年時間增加四倍之巨,誘發國際投機者對人民幣升值的預期,一方面將大量資金(俗稱熱錢)利用各種管道流入大陸;另方面利用各種方法,對人民幣施壓,待人民幣升值後獲取暴利,再將大量資金抽回。大量熱錢的進出,都會影響到大陸金融的穩定,更傷及經濟的健全發展。

因此,大陸人民銀行為維持金融的穩定,尤其避免人民幣升值,不斷在市場購進外匯,致使外匯存底快速增加;同時放出大量人民幣,以致市場流動性過多,引發泡沫經濟,如近年來大都市房地產價格的暴漲,甚至有引發通貨膨脹之虞,逼迫大陸當局不得不進行宏觀調控,採取緊縮措施來因應;可是不僅效果不彰,而且出超不斷持續擴大。大陸在國內外強大壓力下,於去年7月首度鬆綁人民幣匯率,不再釘住單一美元,改採管理的浮動匯率,並將人民幣對美元升值2.1%,容許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交易中間價在0.3%的幅度內波動。

雖然改制一年多來,人民幣對美元再升值了2.5%,但大陸今年1至8月出口與出超,仍然持續呈26%及55%的增長,而且增加率還在擴大中。此一現象代表三層意義:一是大陸出口產業的因應能力,超過主管當局的預期;二是人民幣尚有向上升值的空間;三是大陸國內總體經濟失衡,在人民幣升值期間未能配合調整,致使效果不彰,更應重視。

大陸對外貿易巨額出超(即國際收支經常帳順差),正反映其國內總體經濟的失衡;估計今年大陸經常帳順差占GDP的比率,將超過8%,顯然是內需不足的結果。尤其大陸民間消費占GDP的比率,2004年開始低於40%,是全世界該項比率最低的國家,與一般國家民間消費占GDP的55%至65%(台灣占62%),有一大段距離;顯現大陸國內總體經濟失衡及貧富差距問題之嚴重。

因此,為要徹底解決大陸巨額貿易出超、國際收支及國內總體經濟失衡問題,必須擴大內需,尤其要多創造基層人民就業機會,提高其所得與消費,同時在去除進口障礙擴大市場等措施的配套下,提高人民幣匯率彈性,才能產生實質效果,讓經濟邁向健全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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